道德经:希言自然。故飘风不终朝,骤雨不终日。孰为此者?天地。天地尚不能久,而况于人乎?故从事于道者,道者同于道;德者,同于德;失者,同于失。
老子在这段文字中,重点谈论了“自信”与“不自信”的问题。
在儒释道中,都谈到一个核心问题,就是本质上人人皆为圣人,人人可以成为圣人。不是说从人修到圣人,而是说,从人返回到圣人。因为在俗世的忙碌烦恼萦绕缠缚中,人之遮蔽了自己的圣性而不自知。
这就是中华儒释道对于独立人格的崇高肯定,这就是一种本身自信的文化与智慧,这就是人的自信,这种自信历经几千年的圣贤亲身验证,是可以达到的。
然而,不自信者也有。老子认为,不自信者,多喜欢言语之辩,这好胜的争辩又往往滔滔不绝,如同飘风骤雨,期待通过各种辩论,来获得别人的支持,从而借助他人的认同获得自信。
借助他人来证明自我,其实在这个时候,已经失去了自我。失去了自我,何谈自信?这就是说,通过外部来寻求自信感,往往就是失去自信感的过程,是不自信的表现。
飘风骤雨,在于天地有不平之气,天地的不平之气尚且不可持久,终归要回归到平静之中,回到自信的无言中。天地无言,是天地的自信,自信者,人人信之。
如此,人之好辩岂能持久?最初人们信之,此后慢慢冷眼旁观,此后便会忽略之。如同暴雨一样,起先倾盆如注,此后淅淅沥沥,此后雨歇而乾坤放晴。
老子说,好辩,不能长久,并非常道。无言,才是通往大道的根本。因为自信于大道,自信于道德的力量,不以我的个人辩论来改变大道的规律,而是相信它能够裁夺一切。
如此,心中有道,与道同行,无处不自得,无处不自信。